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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所屬書籍: 勸你趁早喜歡我

    半小時後, 寧婉捧著熱拿鐵,心情非常舒暢,倒是傅崢, 看起來面色不太好看,寧婉只能寬慰道:「一開始辦案子就這樣,很多細節注意不到,和我的縝密思維一對比,你也不用覺得就相形見絀了,跟著我學學, 都會上手的,來,打個電話把郭建紅單獨約過來了解下情況。」

    雖然大概是對比自己傅崢內心不由的有些自卑,但他這總體看起來還是個心態不錯的人,板著臉還是打電話把郭建紅約出來了。

    也是挺巧, 郭建紅正在這附近,沒一會兒就趕來了辦公室。

    「兩位律師,請問是有什麼事嗎?」

    寧婉也不繞圈子,開誠布公道:「關於你母親的事, 就想確認下,她目前的狀態確實是神志不清難以分辨是非和自己的行為嗎?」

    「是的, 我的哥哥嫂嫂都這麼說,說媽確診肺癌晚期後, 整個人受打擊很大, 變得疑神疑鬼的,也不配合治療……」

    寧婉打斷道:「你親眼看見你母親的狀態了嗎?」

    郭建紅這下搖了搖頭:「沒有, 我一直以來在外地工作,也是之前聽說媽確診了癌症, 才趕緊辭職收拾了行李徹底搬回容市的,但我回來以後,媽好像狀態已經不對了,死活不肯見我們,幾次和哥哥嫂嫂一起上門,都被她趕出來了。」說到這,郭建紅的眼眶有點紅,「也是我不好,平常不在她身邊,沒能好好關心她,才讓她隔壁那個騙子有機可趁,現在挑撥的媽寧可和他親近也不和我們這些兒女親近了……」

    寧婉心裡咯噔一下,自己的預感恐怕沒錯,郭建紅果然並沒有真的和她媽媽見面聊過,也根本不知道她媽媽的真實狀態。

    「你說我媽要是真的找到個老伴,就算五十來歲,比她年輕個十幾歲,我也都是沒意見的,她一輩子操勞,晚年要是有個人陪著說說話照顧著,也挺好的,可現在這……這男的才二十六歲,我媽都六十了,這男的比我還小三歲,你說這……」

    郭建紅開了個頭,越說越傷心:「雖然醫生也說,我媽這種肺癌晚期,估計也就一兩年,時間不多了,可我總不能看著我媽就往火坑裡跳被人騙啊!」

    「這男的我見過,長得還挺周正的一個小夥子,雖然離婚後帶了個孩子,但也有個朝九晚五的工作,想找個年齡相仿的一婚姑娘都有可能,怎麼就找著我媽了呢?我媽辛苦一輩子,給我兩個哥哥結婚都買了房子車子,也就剩下自己現在住的房子這麼一套寫她自己名字的了,這可是她養老治病傍身用的,要被心術不正的人騙了,那可怎麼辦?我兩個嫂嫂又都是厲害的,本來都指著分這房子了,要這房被別人騙走了,那兩個嫂嫂指不定怎麼對我媽呢,以後別說照顧她了……」

    說到這裡,郭建紅臉上也露出了痛苦和羞愧:「也怪我自己不爭氣,都近三十歲了,結果成家立業一樣也沒成的……」

    寧婉也沒擺出律師的架子,就像拉家常一樣一邊安慰郭建紅一邊又聊了幾句,只是雖然看起來是閑聊,和律師的工作內容相去甚遠,但傅崢卻發現,沒一會兒,靠著寧婉這些閑聊,他們已經基本掌握了這個家庭的情況――

    郭建紅的媽媽叫王麗英,今年六十,以前是農村進城務工的,靠著勤勞努力一步步帶著全家走上了小康的正軌,但生活條件上去了,思想覺悟上卻沒有,還帶著農村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堅信女兒是潑出去的水,不可以分家產,老人給自己兩個兒子都全款買了婚房和車,但對女兒卻是什麼也沒給,還要了一筆彩禮補貼給兩個兒子,匆匆催著女兒郭建紅嫁到外省了,而因為彩禮問題,郭建紅的婚姻一直就埋下了雷,偏偏婆家也是同樣重男輕女的,她婚後生了個女兒,自此爭吵不斷,後來老公出軌,小三肚子大了,就選擇了離婚,女兒也判給了她,她學歷不高,一個人在外省,一邊打工一邊養女兒,過的也挺艱辛,這麼幾年下來一分錢存款也沒有。

    「我爸去世後,我也不是沒想過早點回到容市,怎麼的也能照顧照顧她,可我媽不想見我。」郭建紅抹了抹眼淚,「她覺得女人離婚這是丟人現眼的事,叫我別丟人到她門前來……可現在她這樣了,我想著不管她怎麼罵我,我也要回來……」

    「你別急,我們先去拜訪拜訪你媽媽,幫你看看她的健康狀態,再做下一步打算。」

    郭建紅自然一臉感激,只是有些猶豫:「這要收費嗎……」

    寧婉笑笑:「不收費。」

    她說完,又安慰了郭建紅幾句,才把人送出了辦公室。

    *****

    郭建紅一走,寧婉就忍不住長嘆了口氣:「希望未來我生孩子能生個女兒。」

    傅崢因為她這莫名其妙的話皺了皺眉:「什麼?」

    「還是女兒好啊,女兒才貼心,生兒子有個屁用,要是找了兩個厲害老婆,那以後別想著好好養老了,就等著你早點死了分你錢呢。」

    結果寧婉的話,傅崢卻不認同:「郭建紅說的,你就全信了?」

    「我信啊。」

    傅崢看起來有些無語:「律師最忌諱的就是偏聽偏信當事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不是號稱自己是資深可靠律師嗎?這都不懂?」

    「我當然懂。」寧婉轉頭看向了傅崢,她用筆敲了敲桌面,「你沒聽出來嗎?王麗英一輩子重男輕女,只給兒子婚房,女兒什麼也沒有,這家人的相處模式也早就固化了,郭建紅本人也被洗腦了,這家人的理念就是女兒是不配得到任何財產的,所以王麗英名下這最後一套尚未分配的房產,郭建紅自動排除了自己可以分的資格,都默認老人死後這是兩個哥哥的囊中之物,那麼也就是說,對房子有沒有多增加一個來歷不明的『配偶』來,在意的都只有這兩個哥哥,畢竟只有他們的利益將受到影響,自動放棄財產繼承的郭建紅和這套房、和這個二十六的陌生男人是不存在利害衝突的。」

    寧婉眨了眨眼睛:「所以我信她,她不可能撒謊,因為沒動機。」說完,她看了看傅崢,「傅崢,你以前語文學的不行吧?閱讀理解題里讓你分析深層含義和暗含信息,你肯定都不及格吧?」

    「……」

    「你看,我的推斷基本沒錯,郭建紅並不了解母親情況,真以為母親是腦子糊塗了,才委託我們申請鑒定,但兩個哥哥顯然隱瞞了,所以一說宣布無民事行為能力需要司法鑒定,就縮了,因為我猜測,他們媽媽根本清醒的很,我們的申請鑒定工作可以叫停了,別浪費當事人的錢了。」

    *****

    不得不說,傅崢來了以後,寧婉這自我感覺越來越好了,難怪有人好為人師,這教導別人的感覺,竟是該死的甜美,寧婉一下子還真的有些飄飄然,看看,比起傅崢這種菜雞,自己簡直是個滿級大佬。

    只是她剛準備帶著傅崢去走訪一下第二春的老太太,辦公室里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本該在總所朝南大辦公室里坐著的合伙人高遠,竟然屈尊出現在了社區辦公室的門口,此刻正探頭探腦地往裡面打量。

    要是往常,寧婉不會覺得有什麼,但自從傅崢說出了高遠的真實嘴臉,此刻寧婉再看他,怎麼看怎麼覺得鬼鬼祟祟。

    高遠見兩人都在,整了整衣襟,然後一臉道貌岸然地走了進來――

    「寧婉,傅崢,你們都在啊,我正好路過,中午一起吃個飯吧?你們選,想吃點什麼?」

    還正好路過呢!寧婉心裡只想冷笑。

    沒想到高遠這淫–賊竟然還挺鍥而不捨,毫不掩飾自己對傅崢的垂涎,如今竟然追人追到社區來了!

    一想到這,寧婉沒忍住看了眼傅崢,身邊的男人身高腿長氣質斐然,雖然家道中落但容貌貴氣五官長相偏向奢華,是真的帥,堪稱人間極品,高遠色-心不死也算可以理解。

    算了,該來的跑不掉,就算這次自己能替傅崢拒絕,但高遠只要沒死心,總能找著辦法堵傅崢,這次幸而自己在,下次要是自己不在,傅崢一時鬼迷心竅沒能堅持底線,豈不是要釀成大錯?!

    寧婉負責任地想了想,如今正好快到午飯時間,自己何不帶著傅崢赴會,大吃高遠一頓貴的,再一舉斬斷高遠的淫-邪之心?

    *****

    高遠今天確實是路過悅瀾社區,他去了趟附近的法院,回所的路上突然想起很久沒和傅崢聯繫了,又給傅崢打了個電話,只可惜一如既往的又是忙音,雖然社區確實挺忙,但高遠沒想到竟然忙成這樣。

    此前高遠本來約了傅崢吃飯,結果中途被寧婉拉走了,自此後傅崢竟然沒影了,自己多次打電話也都是忙音,而想著曲線救國從寧婉那打探打探,結果高遠給寧婉電話,結果也是一樣的,都是忙音,沒完沒了的忙音,以至於高遠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這兩個人給拉黑了。

    當然,這也不過是高遠幽默的瞎想,他歷來為人正派業務能力也好,對待下屬更是平易近人,是所里德藝雙馨的典範,怎麼可能遭人拉黑呢?

    寧婉和傅崢一個兩個都沒接自己電話,想必是社區的工作太多了,自己作為正元所的高級合伙人,平時順路關心一下同事請吃個飯也是應該的。

    只是……

    高遠沒想到是這樣的吃飯……

    平時一向為人挺體貼的寧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選了一家人均三千的西餐廳……而更讓高遠心痛的是,點菜的時候,寧婉也是絲毫不手軟,只點貴的不點對的,拚命下死手,以至於高遠捧著自己滴血的心,忍不住揣測寧婉最近是不是生活或者工作上受了什麼刺激,讓他有些猶豫要不要問,忍不住瞥眼看了傅崢一眼妄圖從他那兒得到點暗示。

    *****

    只是高遠不知道,自己這一眼,到了寧婉眼裡,就成了另一番景象――

    這死色-狼竟然還敢光明正大地看傅崢,看起來自己是時候先下手為強了!

    「高par啊,有一件事我要和你彙報。」寧婉清了清嗓子,振聾發聵道,「傅崢已經是我的人了。」

    大概是事發突然自己沒來得及和傅崢對台詞,傅崢端著酒杯的手晃了晃,裡面的紅酒差點就灑了出來。

    而高遠的反應,則激烈多了,他本來正抿著一口紅酒,聽見這話,大概是過度激動,一下子都差點噴了出來,禮儀全失。

    他咳了半天,表情微妙地看向傅崢:「什麼?這才幾天?你們之前不是關係不太行嗎?」他忍不住抬高了聲音,「怎麼已經睡一起啦?!」

    看看看看,果然是淫-者-見-淫,盡想到這些黃-色廢料。

    寧婉忍住了翻白眼的衝動:「傅崢最近決定跟著我在社區好好混了,也正式拜我為師了,以後就是我罩著的人了。」

    「哦哦……」

    高遠看起來像是鬆了口氣,又用淫-邪-挑-逗的目光試探般地看了傅崢一眼,這色-鬼,可真是賊心不死。

    沒辦法,寧婉只能咳了咳,簡單直白道:「所以高par你不能和我搶人啊,我難得收個徒弟。」

    高遠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地看向了傅崢:「你跟她拜師?」

    傅崢大概面對高遠這種高級合伙人還是有些心裡發怵,表情一時之間也有些尷尬,沉默了很久,才頂著壓力般沉重地點了點頭。

    高遠像是壓驚一樣地開始喝紅酒,但竟然臉上還是若無其事的模樣,一邊喝酒一邊眼神則又黏糊糊地往傅崢那兒飄,傅崢都說了跟自己了!這淫-魔還不死心還妄圖試探傅崢嗎?!

    結果高遠果然沒死心,他看向寧婉,繼續含蓄追問道:「可寧婉,你當初不是對傅崢……有些不親厚嗎?」

    看看,這賊人果然準備用自己當初告狀那件事來挑撥離間自己和傅崢的關係了。

    但寧婉能讓高遠如願嗎?必然不能啊。

    她抿了口紅酒:「我深入了解了下,傅崢這個人其實還是不錯的。雖然有時候會有點優柔寡斷,面對霸權和強壓會有點扛不住退縮,也會遭到資本主義糖衣炮彈的侵蝕,偶爾也會軟弱也會搖擺甚至想要隨波逐流,但整體而言是個三觀很正的人,也還是自尊自愛的,不會為了點捷徑就出賣自己的靈魂……」

    照理說自己這話下去,高遠應該心下瞭然了才是,然而高遠竟然一邊聽一邊又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傅崢,彷彿寧婉說的和他認識的不是一個人一般。

    好在這次傅崢挺綳得住,他面無表情神態鎮定自然地切著牛排,穩得很住,完全沒有理睬高遠那意味不明的眼神。

    要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還靠著這麼一份工作糊口,稱了寧婉的心,她恨不得當場就把高遠給罵一頓才好,自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人竟然還不死心!

    不一會兒,傅崢起身告辭表示要去一下洗手間。結果傅崢走後沒多久,這厚臉皮的高遠竟然也表示要去廁所了。

    寧婉看著高遠屁顛顛明顯跟著傅崢而去的身影,心裡止不住的懊悔,傅崢這傢伙空長了年紀,人卻天真單純的要命,自己剛才就該提醒提醒他!

    如今他出門落了單,不正好被緊隨其後的高遠尋到了機會嗎?這男廁所又是作姦犯科最好的理想溫床,偏偏自己一個女的又不能進去,那一旦傅崢被高遠堵在男廁所,再鎖上個門,那……那豈不是高遠想對傅崢做什麼就做什麼……

    何況傅崢本來就是去上廁所的,這上廁所自然要拉開拉鏈吧,可萬一這拉了拉鏈正尿尿,結果身邊就探出個高遠,眼神奸-邪地望向傅崢的那啥,再然後,高遠那雙罪惡的手就伸向了……

    光是這麼一想,寧婉就頭皮發麻冷汗都要下來了,腦海里已然浮現出傅崢慘遭蹂-躪後梨花帶雨尋死覓活的模樣……

    不能讓這種陽光下的罪惡在自己的面前發生!

    此刻其實昂貴的食材已經上來了,但寧婉完全無心用餐,再也坐不住了,當即喝了口紅酒壯膽,然後就直奔了男廁所門口。

    果不其然,傅崢沒出來,高遠也沒出來,可兩人這都進去快十分鐘了!也不知道傅崢是不是已經慘遭不測了……畢竟要是快的話,十分鐘已經夠了!

    也怪自己不好,盡想著敲高遠的竹杠,找了這麼貴一家店吃飯,以至於店裡除了他們一桌,根本沒別人,這男廁所里也不可能有別人了,傅崢是羊入虎口了!

    寧婉在男廁所門口來回踱步,最終靈機一動有了計較。

    *****

    高遠覺得今天的寧婉很奇怪,今天一頓飯,自己不經意幾次抬頭,都發現寧婉正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而自己一看她,她又裝作若無其事般地移開了視線,簡直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的是她對傅崢的態度,按理說沒多久前才態度激烈上自己這兒實名舉報呢,結果今天竟然對傅崢露出了老母雞護崽的模樣,甚至還莫名其妙說了一堆話,傅崢優柔寡斷為人軟弱?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高遠認識傅崢那麼多年,深知傅崢的為人,這幾個字絲毫和他沒關係,說了要造人設,難道就造了這麼個人設嗎?

    看著自己眼前鎮定自若的傅崢,高遠不僅感嘆,這可真是能屈能伸,但傅崢越是這麼乖巧安靜如雞,高遠心裡就越是替寧婉捏一把汗,這小子陰損的很,這如今為了好好潛伏在社區,都忍辱負重到這樣了,以後可都要寧婉成倍清算回來的……

    傅崢出門去廁所的時候,高遠立刻跟上了,在餐桌前,寧婉總是不讓他有機會和傅崢說話,害的高遠只能靠著在廁所和傅崢接個頭,兩個人隨便聊了幾句,還沒切入主題,結果就在自己正開閘放水的時候,突然就聽到男廁所門口一聲大吼――

    「地震啦!地震啦!」

    高遠來不及細想,求生欲和下意識使然,急急忙忙連褲子都來不及穿得多好就亂步跑出了男廁所,他身後,傅崢卻還在慢條斯理地洗手,但都這種時候了,高遠也來不及顧及什麼友誼了,畢竟自己和傅崢這種單身的不一樣,可是有家有口的。

    結果等高遠提著褲子跑出男廁所,卻發現門外一片安寧,沒有震動,沒有嚎叫,甚至沒有該有的混亂,幾個服務生正端著菜走過,臉上一派鎮定……

    也是這時,高遠才回過味來,不對勁,這事不對勁。

    這明顯根本沒有地震。

    而如今冷靜下來細細想想,剛才那聲大吼似乎聲音也非常熟悉。

    高遠飛快地轉身扣好了皮帶,皺著眉左右環顧了一下,然後很快地發現了犯罪嫌疑人――

    這站在男廁所前走廊的一根柱子後面往廁所口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可不正是寧婉嗎?也是這時,高遠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才那聲大吼,就是出自寧婉的傑作。

    這下高遠不樂意了:「寧婉,這哪兒地震了啊?!你搞錯沒有!」

    雖然自己對寧婉平時印象一直不錯,但她最近真的是有點飄了,神神叨叨莫名其妙的,而寧婉接著的回答更是加深了高遠的觀點。

    她顧左右而言他般迴避了高遠的質問,只裝模作樣地揉了揉眉心,然後毫無誠意地解釋道:「這個,高par,我最近可能操勞過度一直有點偏頭痛還有點神經衰弱,剛才突然就一陣眩暈,眼前連地面都好像扭曲了晃動了,一下子就以為是地震了……」

    還偏頭痛?剛那麼中氣十足的大喊,能是偏頭痛神經衰弱的人喊出來的嗎?

    高遠一想起自己一個堂堂合伙人,結果剛才別說拉鏈差點沒來得及拉上,就是尿尿都沒尿盡,匆忙拉拉鏈的時候還差點把自己那什麼給卡住了,就氣得不行,但此刻冷靜下來想想,事出有妖,寧婉今天這麼不正常,是不是……

    高遠看向寧婉,發現她此刻也正偷偷摸摸在打量著自己,而他此刻回想,其實從今天一開始,寧婉對自己的關注度就密集到不正常,該不會是……

    電光火石間,高遠覺得自己悟了。

    *****

    只是寧婉壓根不關心高遠悟不悟,她只想保護傅崢免受高遠這個淫-賊的騷擾,因此之後的飯,寧婉幾乎是情緒高度緊繃,幸而中途高遠接到個客戶電話,急著趕回所里,買完單就匆匆走了,只留下寧婉和傅崢繼續慢慢享受這頓昂貴的美食。

    高遠一走,寧婉是徹底放鬆了下來,她看了一眼傅崢,見他還是一臉雲淡風輕歲月靜好的模樣,忍不住就有些恨鐵不成鋼:「我說傅崢啊,你不能再這麼傻白甜下去了,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是早就對你起色-心的高遠啊,這次他也在,你就不過該剛才一個人冒險去男廁所,你看看,果然他跟來了吧!」

    說到這裡,寧婉壓低了聲音:「剛才在廁所,他有沒有趁著你不備對你那個……」

    傅崢本來正在姿態優雅地咀嚼一塊切小的牛肉塊,結果聽到寧婉這句話,大概是回想到廁所里驚魂的一幕,情緒過分激動,當場咳得差點上氣不接下氣來。

    「對不起啊,我不該問這麼細……」寧婉有些自責,趕緊給傅崢倒了杯檸檬水,「來來,喝一點,緩一緩,幸好我機靈,高遠前腳走我後腳就跟著來了,想到在廁所門口嚎了那麼一句,等高遠出來時我看了時間,距離他進去也就才一會兒,那個時間很短,估計還來不及他實施侵害……」

    傅崢就著寧婉的手裡的杯子喝了口檸檬水,雖然一張臉還是漲的有些泛紅,但總算緩了過來,寧婉從他臉上的表情推斷出自己的猜測沒錯,不管怎樣,因為自己的及時出現,傅崢沒有受到實質性的侵害。

    這個認知讓寧婉鬆了口氣,但接著又忍不住對傅崢耳提面命起來:「你別覺得自己每次都能這麼好運,每次都能遇到我這種見義勇為不畏強權的人,男人吧,尤其長成你這樣的男人,得學會好好保護自己。」

    「你自己也是學法的,難道還不知道男人在這種事上比女人還弱勢嗎?」

    此刻,傅崢大概是終於心情平靜下來,聽了寧婉這話,微微皺了皺眉,臉上有些不解:「什麼?」

    「我國目前的刑法里,強-奸-罪不保護男人啊!」

    「……」

    寧婉翻了個白眼:「強-奸-罪,是指違背婦女意志,你是婦女嗎?你不是!所以萬一高遠真的對你下手了,你也只能自認倒霉,撐死就是個強制猥-褻,所以你真的要上點心,保護好自己了!」寧婉又搖了搖頭,看向傅崢,「知道了嗎?」

    傅崢抿緊嘴唇,沒有說話。

    寧婉盯著他,手臂環胸,靜等一個答案。

    最終,傅崢不敵寧婉的視線壓力,眼神複雜地看了寧婉一眼,然後終於像是憋一樣的蹦出了一句「知道」。

    寧婉看了傅崢一眼,忍不住有些心累,覺得自己像是個帶孩子的老母親,為了他的貞-操問題可是操碎了心,結果當事人明顯這個重視程度還不夠,下次是時候給他再好好科普下刑法里性-犯-罪這塊了……

    *****

    礙於工作,高遠這頓飯除了白花錢之外,一自己沒吃上什麼,二八卦也沒打聽出什麼,本意是想來探聽下寧婉和傅崢冰釋前嫌的真相的,結果一來二去這目的一個也沒達成,倒是被他敏銳地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事。

    只是雖然他急於和傅崢分享傾吐,然而傅崢的手機還是怎麼也打不通,直到高遠換了個辦公電話打過去,傅崢才接了起來。

    高遠一時之間也沒顧及這些細節,在感情方面,他不是個經得住壓力的人,當即就和傅崢哀嚎上了――

    「傅崢,我完了!」

    結果對自己的求救,電話那端的傅崢表現出了極大的冷漠:「哦。」

    高遠有點鬱卒:「你都不問問我出什麼事了?」

    「你出什麼事了?「

    「……」高遠噎了噎,然後開始長吁短嘆起來,「我和你說,我發現了一個秘密,但可能我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假裝自己什麼也沒發現,可就算我這樣裝瘋賣傻,只要寧婉憋不住了找我坦白,我也不能繼續裝作若無其事,那時候怎麼辦……我肯定是不可能背叛我老婆的,那難道把寧婉開除嗎?可她只是愛錯了人啊!年輕人走錯一步路就給她這樣的滅頂打擊似乎也不太像一個公正的上司所為……」

    ……

    傅崢被寧婉耳提面命教訓了一個小時,又是給他科普性-侵的刑法罰則又是給他上思想教育課告誡他要自尊自愛,接到高遠電話時正有些頭暈目眩,因此對高遠亂七八糟毫無邏輯的話也並沒有太上心,面對高遠的傾訴,他尚未徹底理清思路,只抓住了「背叛老婆」這個重點――

    「你怎麼了?你精神出軌喜歡上別人了?」

    結果迎接他的是電話那端高遠抬高聲音氣急敗壞的否認――

    「怎麼能?!我這種對老婆情比金堅的男人,這個世界上都少見了,所以才會引起別人的垂涎和關注,用這樣忠貞不二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只是和我簡單共事過的同事!」

    「……」傅崢揉了揉眉心,「所以?」

    「所以當然是別人喜歡上了我!」像是怕被別人發現一樣,高遠壓低了聲音,「傅崢,寧婉好像看上我了,我可怎麼辦啊!現在她還沒主動找我表白,所以我也不好先找她聊,就很尷尬啊!」

    傅崢愣住了,他皺了皺眉:「什麼?」

    「寧婉看上我了!我怕她可能最近就要忍不住告白了!」

    傅崢簡直匪夷所思:「你在開玩笑嗎?」

    高遠的語氣一本正經:「是真的,我今天就發現了,她對我很特別,一直盯著我看,不論什麼時候我眼神掃過,都能和她交匯,而且你有沒有發現,她今天都有點那種吃醋的意思,就是死活不讓我和你講上話,總是插嘴打斷,然後你看,我去個廁所,她都忍不住跟過來,還說什麼『地震來了』,現在想想,是不是為了讓我從廁所早點出來,為了能早點看到我啊?」

    「……」傅崢努力平靜道,「高遠,我覺得你想多了。」

    可惜高遠一點也聽不進去,越分析越覺得處處都是鐵證:「我肯定沒想多,現在回想,很多細節就都說得通了!我去完廁所回來路上,想和你並肩走,結果她就一直要插進來,一定要站在我和你中間,我看了幾次,好像都有努力踮腳妄圖把你遮住,大概是不想讓我看你,而是想讓我的眼裡只有她?」

    怎麼可能,傅崢有些不忍心,寧婉一個小時前還在實名辱罵高遠是淫-賊呢……看他也多半是為了盯著他是否有不軌行為……

    電話的那頭,高遠還在愁苦,以至於傅崢不得不無情地打斷了他:「你放心,寧婉就是世上的男人都滅絕了,也應該不至於喜歡你。」

    「啊?」

    傅崢抿了抿唇,下意識道:「她的三觀潔癖有點強,道德標準比較高,對你應該已經沒興趣了。」

    在她眼裡都是色-中-餓-鬼了,還看上呢。

    高遠一聽炸了:「我怎麼了?你這意思是我不道德?」

    「……」傅崢想了想,平靜地補救解釋道,「哦,不是你不道德的意思,是她不會接受自己做小三的意思。總之,你放心,她不會喜歡你的,不僅你已婚,就算你未婚,她也不至於在身邊有更為優秀參照物的前提下舍近救遠。」

    「哦……」高遠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傅崢的拉踩的話中話,倒是突然想起了別的,「對了,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啊?怎麼打你手機都不接的?」

    傅崢臉不紅心不跳鎮定撒謊道:「沒有,我和你的關係這麼鐵,怎麼可能拉黑?你想多了,高遠,作為朋友,我覺得你最近真的想太多了,情緒不太穩定,要好好做人,適度加大點工作強度,把時間充分用起來,一分鐘閑暇也不要有,亂想對精神不好。好了,不說了,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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